月光更衬得他的面容沉静,眼眸里闪动着剑锋的冷峻光芒,更显得心事深沉。江风吹起连曜衣衫微微飘拂,竟有一种傲慢难敌的威仪。
谢睿却不放下长剑,目无斜视,只是挥着剑柄转向沙盘,用剑尖指点沙画,金沙随着剑尖洒洒流动。
谢睿冷冷道:“西南之战事,对手虽微不足道,但我朝也积重难返。而你已经被架空,手上兵力不足一万,实际能作战的武力只有一千人,以这样的军力士气入滇,等于送死。所以你想借道四川布政司,沿途征人征粮食,然后乘大理府不备,直穿承宣布政使司,从川西北直接抵滇。这个计谋很是了得,但也有有两点致命的缺漏。”
谢睿突然直挥剑锋,轻点沙盘中央的崇山峻岭处,冷笑道:“若是没有向导,你部休想打通从锦州府到大理府的道路。你想和我交易的,正是这一段,让我南安府为你军保驾护航。”
连曜心思通亮,迎着谢睿冷峻的眼神,由衷笑道:“看来我没找错人,将连某的一点心思揣摩的干净。不知这个提议谢少保意下如何。”
说着竟捡起沙推,将军马木模型推至沙盘中间摆放。
谢睿目光凝定,挥剑将木军马拦截在沙盘上用红纸标着川贵界处,道:“你所求之事第一件好解。第二件事,谢某倒很想讨教一二。如今行军路线已经由兵部尚书王相递交给圣上,你如何能瞒天过海,由贵州府曲折入蜀地。”
连曜放下木推,笑道:“那你是怎么看呢。”
谢睿用剑锋将木军马一分为二,一份切去贵界,一份推进川界。冷笑道:“贵州府地处偏远,你可派人先行驻守,然后余部向西北急行军,进入川西。”
然后微微摇头,顿了顿:“可是,你拿什么和我交易。就凭你手上那点南安府调度迷折。可我握有你贿赂官员,贻害朝纲的铁证。”
连曜轻轻微笑,欠了欠身子,随意捡起身边的折子翻了翻,念道:“嘉和三年,东宁卫挪用官银军粮打点朝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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