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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东明文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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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惑之年说困惑(第1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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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惑之年说困惑

    (一)

    写下这个题目,我知道是自讨苦吃,这个纷繁的世界本来就剪不断理还乱,而自身的惶惑也不是简单的人生哲理可以忽悠的,我搔首挠腮了好一阵子,还是不能游刃自如地驾驭手中之笔。

    如果现在有人问我,这世上跑得最快的是什么?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光阴。当我老成有余不再顾此失彼的时候,才发现弱冠之年的孟浪妄言已杳然远去;当我随遇而安不再患得患失的时候,才发现而立之年的万丈豪情已荡然无存,蓦然回首,我已经走过了人生第四十五个里程碑,在喟叹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的同时,心底也涌起一阵苍凉。孔子曰:四十而不惑,意思是人到中年能明辨是非,洞明世事,进退取舍,从容淡定,不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,而我感受了人情冷暖,看遍了世间百态,对人世的功名与浮华看得愈加平淡似水,人生不如意事常**,可与人言无二三,我常常在觥筹交错中戏谑生活,在浑浑噩噩中放弃思考,在惑与不惑之间踽踽独行。

    不惑之年对我的一生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?是瓜熟蒂落的成熟?是功成名就的显赫?还是不求闻达的隐退?我一直试图保持心灵的简约与宁静,让物质生活简朴一点,精神生活纯粹一点,不为物欲所累,不为纷繁所扰。佛家有云:我本不欲生,忽而生在世;我本不欲死,忽而死期至。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,更没有阻止死神降临的力量,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乐地活着,相对于永恒的死亡,人生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瞬,我为何不能超脱地看待眼前的得失和人生的际遇呢?又为何不能放下生命中那些不能承受之累呢?什么财富、地位、名气、面子等,在大限之日来临时不也成为过眼烟云吗?我忽然想起《红楼梦》中跛足道人的《好了歌》:

    世人都晓神仙好,惟有功名忘不了!

    古今将相在何方?荒冢一堆草没了。

    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金银忘不了!

    终朝只恨聚无多,及到多时眼闭了。

    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娇妻忘不了!

    君生日日说恩情,君死又随人去了。

    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儿孙忘不了!

    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顺儿孙谁见了?

    此歌表面看似消极,但实际上是对人生真实而无奈的观照。跛足道人说世上万般,好便是了,了便是好,若不了,便不好,若要好,须是了,他想告诫世人只有摒弃一切私欲杂念,也就是说只有彻底的“了”,才能彻底的“好”。名、利、情,人世间就这三样东西,都说是身外之物,却没人愿意将它们置之度外。甄士隐是有慧根的,他对《好了歌》的解注更加直观而深刻:功名富贵,男欢女爱,莫过一场空,希望儿子光宗耀祖,可他偏偏去当强盗;希望女儿择膏粱而嫁,可她偏偏沦为娼妓;曾经在官场上颐指气使,如今却偏偏成了阶下囚,人世无常,命运难料,谁也逃脱不了它的摆布,这个世界就像一个乱哄哄的戏台,你方唱罢我登场,纵然醍醐灌顶,古往今来,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勘破红尘,读懂人生?

    (二)

    我不相信宿命,但人的一生,性格会决定一些东西,环境会改变一些东西,不可能事事都遂人愿,这其中有时也、势也,更有命也、运也。我是八十年代中期因写作调入某单位任宣传干事的,前后在机关工作了六年,每天都用一杯清茶、几张报纸虚掷着年华,看多了用文字歌功颂德、用数字弄虚作假,看多了假公济私的勾当,看多了尔虞我诈的虚伪,看多了阿谀奉承的谄媚,我只能藏愚守拙,将锋芒内敛。那些日子,我总感觉自己就象一具游离了灵魂的肉体,虚脱苍白,好在我是个“官”念淡薄、不思“上进”的人,所以庆幸在我选择离开之前,没有在那个大染缸里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。

    我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,一直欣赏李白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的浩然正气,欣赏柳七“忍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”的风流洒脱,也特别感谢我的诗歌导师,那个“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自然”的陶渊明,他不仅为中国文学史开辟了诗歌的田园,还为我找到了“心远地自偏”的一片乐土。他出身庶族,做过几年小官,对俯仰由人的宦途生活非常厌恶,叔父陶逵介绍他当彭泽县令,当了八十余天,碰到浔阳郡派遣督邮来检查工作,属吏说:“当束带迎之。”陶渊明不干了,他说:“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?”遂解印挂职,归隐田园,那年他正好四十岁,已经是不惑的年龄了。他在《归去来兮辞》十分坦诚地说,就任县令,是为稻粱谋;之所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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