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伐谋,但能收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,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兵家上计。圣人立心用意,也的确是让人钦佩有加。但外员生在荒土、长在胡乡,也知诸胡之中确有痴愚难化之类。甚至听说今次礼中,便有员因此触怒圣人,让圣人仁态略损、杀之泄愤?”
  李潼知其所言乃是他杀回纥领嗣子伏帝匐一事,对此也并不掩饰,只是叹息道:“若人间处处皆善土、内外俱良人,又何须刑赏之判、教化之功?教而不善,投以极刑,这谈不上有损仁态,唯有惩恶如仇,才是对世道在庇之众真正的仁慈。”
  讲到这里,他又不无深意的望着赞婆笑语道:“日前你国王使入宫请辞,同样也言及此事。并以此拟情,讲到南蛮诸诏之事,并请借道西康。”
  “竟有此事?”
  赞婆听到这话后顿时一惊,忙不迭疾声问道,片刻后才觉得有些失态,又有些尴尬的干笑一声,继而说道:“南蛮诸诏虽我国属,但久失臣道,家兄念及此节,亦常怀恨。唯因如今西康不属我国,兵道行进并不通畅,不敢冒昧请告,所以只能暂忍忿情。国使有此请求,也在情理之内。若圣人能惠助此计,我兄弟亦感激不尽。”
  终究是老家伙更老练一些,如今吐蕃君臣之间的矛盾与对峙氛围,较之早年还要更加的深刻激烈,但赞婆仍能保持克制,远不像他侄子那样暴躁、竟然直接在长安城中便与国中使者斗殴开片儿。
  当然,赞婆这一番掩饰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实际意义,无非是提醒李潼,噶尔家族毕竟源出吐蕃,若真生存空间被继续压缩、走投无路之际,最大的可能无非是重返吐蕃治下。这对大唐刻意制造分裂,让吐蕃长期处于内耗中的大计无疑是不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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