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缀的厂区没有一点年味,只显得萧条、破败。
父亲有个哥哥,是B市另一家工厂的工人;母亲有个弟弟,前几年去南方打拼,今年过年没有回来。
我们半下午时在爷爷奶奶家和伯伯一家一起吃了第一顿年夜饭,七点多时又到姥爷姥姥家陪他们一起看春晚,再吃第二顿年夜饭。
从我记事起这就是我们家过年的惯例,如果舅舅回来,那就会变成先在姥爷姥姥家吃第一顿,再去爷爷奶奶家吃第二顿。
从大人们的谈话中,我知道厂里的状况还是很糟糕,主厂区这边下岗的人多,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的感触更深一些,但他们还是为我学习上的进步感到高兴,都鼓励我要好好学习,以后绝不能再当工人。
今年的春晚也没有像往年那样给人们带来快乐,至少对我们而言是如此。
黄宏的那一句「咱工人要替国家想,我不下岗谁下岗」
让脾气一向很好的姥爷都不住摇头,嘴里嘟囔着「这说得还是人话吗?」
姥姥和父母也都从之前不时讨论几句变得不再言语,虽然紧接着的节目就是崔赵二人的巅峰作品《昨天,今天,明天》,但在场的却没人笑得出来,我也体会到了大人之间那种沉重的气氛。
可能是平时远离主厂区,感觉不到这里的凝重和压抑;也可能是平日里父母有意在保护我,不在我面前过多谈论这些事情。
这次过年回到这里,主厂区的氛围让我对家庭的末来感到前所末有的担忧。
我在沉默中看完了春晚,只记住了晚会开始阶段的两个节目,一个是李琼的《山路十八弯》,她高亢的嗓音实在是让人过耳不忘;另一个就是任贤齐的《对面的女孩看过来》,在听着这首歌时,我脑子里一直想着江雪。
江雪就像是我的避风港。
上学的时候,在学校有江雪陪着我,在家有江雪对我的叮嘱和给我的笔记陪着我,让我可以忘却家里的困境。
而现在,不能见到江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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