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李昭德便在中官引领下行入了帐中,入帐后弯腰垂并恭声道:“臣昭德、拜见圣人,未知圣人夜中召见,有何垂问?”
  “李相公不必多礼,暂且入席安坐。”
  李潼在席中站起身来,对李昭德笑语说道,同时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老臣,然后便察觉到李昭德须俱已染白,模样看起来较之此前归朝时还要更显苍老,心中不免更是一叹。
  久在权势中人,一旦权势不复而清闲下来,那就会苍老得非常迅。关于这一点,李潼在他奶奶、以及数名老臣身上都有所见,眼前的李昭德也未能免俗,可见生人际遇对人的形容气质影响之大。
  李昭德闻言后便也不再拘礼,入席中端坐下来,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,低眉顺眼的样子较之往年那一股张扬强势更是判若两人。
  看到李昭德这副模样,李潼又忍不住感慨道:“旧年少愚入世,常感情势纷繁、应接不暇,战战兢兢,且学且行。李相公立朝忠骨、唐家老臣,窃有察颜观色,与我更是人道良师。故事有喜有憾,唯念余年仍长。却不意今日再见,相公鹤霜浓,让人陡生人事恐不相待之惶恐。为君之道,我亦潜行,得治与否,尤需老臣端详斧正,为国为我,还请李相公善待此身啊!”
  李昭德听到这一番话,脸色有了一番比较明显的变化,忙不迭再从席中站起并垂恭声道:“圣人谬赞,昭德实在愧不敢当!虽食禄岁长,但愚计误国、罪大难辞,能苟活人间,已是天恩宽恕,实在不敢有功德自诩之妄念……”
  “匡正辅佐,是为臣的本分,李相公行迹不可称邪。唯继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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